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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五章 观河台上求道者



    中古薛规以“无万世法”而超脱。

    但“万世法”真切是超脱的资粮。

    如能定一条万世法,推于万世,还真有不朽的希望。

    公孙不害这是把超脱的未来推给了他!

    剧匮当然知道,公孙宗师曾有大抱负,想要真正执行法的本愿,大庇天下之人,无论贫富贵贱。

    其寄予厚望、做得最大的一件事,是试图在全天下推行“一定之法”——比如最简单的“杀人偿命,不避王公”。

    但根本推行不下去,在第一步就被截断。所谓的“衡世之术、一定之法”,只能在天刑崖下打转,在天净国里体现。

    修士的性命,就是比凡人金贵。王公贵族的性命,就是重过平民。

    世尊说“众生平等”,太宏大了。

    宏大到它面对的阻力和困难都显得不真切,显得空泛叫人难有实感。只知道难,不知道怎么难——就像你也不知道这个理想能怎么开始。

    但在公孙不害这里或许可以窥见一斑。

    公孙不害只说一句“人命平等”,就困顿多年,蹉跎岁月,始终走不出天刑崖,终知何为蚍蜉搬山!

    “法不能定衡”的,又何止于身家性命,权柄富贵,青云之阶。

    就连最要靠苦读、靠钻研来体现的学问,都有家传。大儒的子女,还是大儒,无论读没读过经典!

    这事儿在宋国最为典型。

    那些个商丘名士,互相追捧,代代相传。所谓名流的圈子,普通人挤都挤不进去。

    哪怕才高八斗,也须名士点评,才能有展现才华的机会。

    也就辰、殷等姓,有各大书院支持,以超凡为阶,才能自行其路。

    公孙不害在法宫内部已经扫清了所谓学阀,但也仅仅局限在天刑崖下。天下之法,非独有三刑宫,各国之法,止于各国。

    法是一纸空文!

    这是法家的悲哀。

    法家做了很多事情,但还有更多的事情,不能触碰。

    法有不能触及之地,就不能说法无二门!

    剧匮当然看得懂,看得明白公孙不害的痛苦,因为他也是这样痛。

    所有学法的,所有被称为“顽固”的人,大概都能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“我并不在乎自己被谁踩在靴底。”

    剧匮这样说道:“我在意的是道被截断后,人们应有的出路寻不见。”

    “我恐惧人们夺路而逃,践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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